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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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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簡佑霖回過頭看向周曉智的時候面色平靜。

周曉智看向簡佑霖, “你想我怎麽做?”

現在這種情況似乎也已經由不得他不做出選擇來了不是嗎?

簡佑霖看向周曉智,“不是我要你做什麽,而是你應該做什麽, 你這是自救。”

自救這個字眼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也的確取悅到了周曉智, 也讓他暫時遺忘了自己現在略顯蒼涼的處境。

是的,自救。

“沒有人是誰誰的救世主,咱們要做的也就是成為自己的救世主。”簡佑霖慢條斯理地說, “你首先要理清的就是現在自己的處境。”

“我還能有什麽處境可說的。”周曉智冷笑一聲說, “現在誰不知道我已經是喪家之犬了,不知道多少人會在背地裏面說我呢。”

周曉智當然明白自己在失去了師父的支撐之後處境會有多麽的困難, 可能比喪家之犬還不如, 他師父在風水圈子裏面算不上登高一呼眾人皆應的程度, 但到底已經經營了多年, 有自己的人脈和關系網在,他師父一放出聲去, 就已經註定了他接下來在京城之中舉步維艱。

風水圈也不止有京城一處, 但大多都是以京城為重,別的圈子都不帶存在任何秘密的, 風水圈也是一樣。

他要麽就是改行去做別的, 要麽就只能去那些三四線的小城市裏面幹這一行,就算接著做風水的行當也註定了他不可能有多大的發展, 沒什麽名聲或許還好,但只要有一丁點的名聲出現, 那現在這一段被逐出師門的過往就會被人提及,這種情況的出現只會讓他的情況更加墜入深淵。

但就算改行他能做什麽呢?他從小就是學這些為主的, 在學習上也不怎麽出彩,雖然也有文憑在, 但一想到要他去當一個普通的早九晚五的可能幹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夠攢下北京一套房,那種按部就班日子讓人半點也提不起興趣。

他想要從事的還是在風水一途上,雖然舉步維艱,可心裏面還是殘存著一種想法,自己要變強,變得讓這些人都阻止不了他,只能仰望著他的程度。

只是這種可能性能夠出現的情況有些微乎其微。

“這種也正常,但只要你能夠爬上別人都爬不上的高度,就算你現在被你師父給逐出師門了又如何呢,哪個時候誰又會記得你這件事情,要知道歷史原本就是個隨人打扮的,誰是勝利者,誰就有書寫歷史的資格。今日的你是落魄的,他日的你或許就會蓋過你師父又或者是別人,到時候誰還會在意這麽一點點的小事呢!”

簡佑霖微笑著對周曉智說,看到這個人的眼神之中燃起狂熱的眼神,他心中覺得滿意的很。

“只是憑著你現在的程度,怕是有很長一段時間也不可能會達到了。”他悠然長嘆一聲。

周曉智心頭的那一點火熱也因為這一句話有些涼,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還是不得不承認,這話還真的是半點都沒有說錯的,現實的確是如此。

或許超過他的師父在有生之年還是能夠達到的,但要超過阮萌的程度,周曉智不傻,一個劉家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他一個人呢。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的。”簡佑霖說,“就是看你能不能承受的起了。”

周曉智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看向簡佑霖,面上的表情也露出“果然如此”。

“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周曉智不會單純地認為簡佑霖這人會這麽好心為自己做點什麽,事實上能在風水圈裏面保持著世家名頭的哪有心眼小的,自己平常的時候同他也不過就是點頭之交的地步,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他現在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幫著自己出謀劃策,要說沒有別的想法,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沒有無緣無故的朋友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敵人不是嗎?

“知道卓梵嗎?”簡佑霖當然不會對他說“你怎麽會這樣想呢我的朋友”這一類為自己辯解把自己安置在一個處心積慮為好友考慮的位子上,周曉智這人雖算不上聰明,可也不至於愚蠢到別人說什麽話都相信的地步,自己真要是說出這一番話來,別說周曉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要被這種話給惡心到。

周曉智在聽到簡佑霖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微微一沈,“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個人是和阮萌有關系的人,雖說剛進九處的時候的確是沒有什麽本事,甚至也沒有怎麽接觸過玄學一類,但在九處之中人人對他還是十分客氣的,一來他是從軍部來的,二來就是阮萌的作用。

這樣的一個殺器自然也是有震懾力的存在,沒有人會去尋了卓梵的不自在,而最近一段時間一來,這人從剛開始的平平無奇倒是有了轉變。

這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阮萌的關系。

“他剛進九處來的時候是什麽情況就不需要我多言了吧?”簡佑霖道,“但是現在他突飛猛進地叫人都有些吃驚了呢,原本也不見得有多好的資質不是?”

周曉智看著簡佑霖,等著他把話給說完。

“還記得劉家的那一位長老嗎?”簡佑霖也不賣關子,“就是哪個當著我們的面被人一把抽了靈根的人。”

“你是說——”周曉智一聽就明白了簡佑霖說的是什麽了,他是指被抽取的靈根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這聽起來完全就像是小說一樣的科幻。周曉智覺得這種可能性不高,因為基本上沒有人能夠做到這種事情,但轉念一想,旁人未必也不是這樣想的,就想之前劉家一樣,誰能夠想象得到一個風水世家說跌落凡塵就跌落了。

而且卓梵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沒有征兆的,要不怎麽能夠解釋他一個明明沒有多少天分的人在短時間之內能夠這樣突飛猛進呢,要麽就是用了一些丹藥改變,要麽就是簡佑霖所說的那樣。

是呀,那個時候他們都看到她將人的靈根抽了出來,卻並沒有見到她親手毀掉,或許就真的是用在了卓梵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想要揭露她?”周曉智雙眼一亮,“也是,這種歪魔邪道之術向來都不為正道所容,要是咱們能夠揭露了這個真相……”

到時候她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被玄門中人所唾棄,這樣一想似乎還挺不錯的,到時候揭露了這個真相的他也能夠算的上英雄?!

周曉智的表情把自己心裏面想要說的那一番話表露無疑,簡佑霖看著那表情就知道他心底裏面想的是什麽了,愚蠢的程度大概也就只有顧老這麽多年還能夠忍受了,現在踹出了門也算得上解脫了。

“我們沒有證據。”簡佑霖有些可惜地說道,似對周曉智這個提議覺得很不錯,但又無可奈何。

周曉智聽到簡佑霖這話說出來,整個人都洩氣了,原本他還指望著能夠就這樣把人給收拾了呢,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到時候就算說出口也不見得會有人相信他們所說的。

而且在他心中,阮萌這人很是用心險惡,絕對不會留下明面上的證據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反咬上他們一口。

“可你不覺得這或許也是我們的機遇麽?”簡佑霖看著周曉智說。

“你的意識是……”

“你也可以,”簡佑霖笑得越發的溫和,還帶了幾分蠱惑的味道,“你也完全可以像是卓梵一樣的,想想看,你現在的根骨算不上太好,時間的積累最多也就是多增加一些經驗,要想到那種讓人仰望的地步只怕是不能。”

周曉智也沒有想到簡佑霖會有這樣一番話出來,表情瞬間也變得沒有剛剛的愉悅了。

“怎麽這麽一個表情呢,”簡佑霖笑了笑說,“你難道就不想成為那樣的一個人麽,到時候人人都仰望你,現在就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或許我們可以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情。”

“你是說……”周曉智生出了一個念頭,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懂得簡佑霖的意思了,他是想和阮萌一樣抽取了別人的靈根來改變自己?難道說,他是把目標定在了自己身上?!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周曉智就十分警惕地看著人,就怕自己一時不察被這個人得手了。

簡佑霖看到周曉智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恐懼哪裏還能不知道他心裏面在想什麽,就他這樣的水平哪裏值得他費那麽多的心思,就這樣垃圾的水準,要不是他還有幾分用處,自己又怎會還在這裏和他說這些。

“不用這樣警戒著我,我可沒有想要向你下手的意思,事實上現在的你也沒有讓我下手的意義。”簡佑霖十分誠懇地說道,“你也知道我這人在風水上頭並不能算是多出色,但在其他的方面還算有幾分的進展。”

“什麽意思?”周曉智當然知道簡佑霖這人的情況,事實上他還沒少在私底下嘲笑過他,想想明明是風水大家簡家的後輩,卻半點也不出挑,不出挑也就算了,甚至還有些平庸。

“我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種藥物,能夠大幅度地提升人體的潛能。至於更改靈根這事兒吧,我多少也已經有了一個眉目,也已經找到了人,就是還欠缺一個能夠做這件事情的人。”簡佑霖說,“我想要一個有幾分本事但本事又不是那樣大的一個人,我想看看如果將別人的靈根換到你的身上,你會變成什麽樣子,或許你會變成下一個卓梵也說不定。”

周曉智明白了,這個人是來找自己當做實驗體的,可實驗體這是能隨便當的麽,萬一要是沒能提升起自己的能力反而使得自己比現在還不如那怎麽辦?

“當然你不願意也沒有什麽關系,只是我得說一句,再怎麽樣也比你現在這種情況要好多了,就看你肯不肯搏一把了。”簡佑霖微笑地點出了這樣一個現實。

周曉智沈默了,原本他還想指責簡佑霖的用心險惡,就是想要自己;熬當這個實驗體,到時候要是實驗成功還好,萬一要是失敗的話,那自己可就倒黴了,萬一失敗,那不是要比現在這種情況更加倒黴嗎?

可姓簡的剛剛那一句話又把他的哪點想法給堵住了,他不得不承認他這人還真是個能夠抓住別人心理的人。

“怎麽樣,你要不要豁出去賭這一把?”

周曉智面沈如水,表情之中更是帶著幾分的陰沈,簡佑霖也不著急,就在那頭等著周曉智最後的反應,心中也還是有幾分篤定的,就算他這個時候不會答應,那等到下一次的時候也還是會答應的。

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周曉智面色一直在變化,一直到簡佑霖覺得這一次這小子可能會拒絕自己,估計要等到他吃上一個大虧又或者是對付不了兇煞的時候才會來找自己。

原本一直面色變化莫測的周曉智紅著一雙眼睛朝著簡佑霖看了過去:“你確定能成功嗎?”

“我不能保證說一定成功,但就算不成功的話,我也會補償你的,你也知道我們簡家雖然比不上劉家,不過也還是有自己的底蘊的。”簡佑霖笑著說。

周曉智聽到簡佑霖說這麽一句話的時候也懂了,他的意思是要是不成功,他所補償自己的也就是一些簡家人才會知道的和風水有關的東西,至少絕對不會讓他比現在更差。

聽到這裏周曉智反而放心了不少,如果簡佑霖說能夠保證成功讓他不要擔心這種話他反而是會更加的憂心,但現在聽到他這麽說反而覺得他是個挺實誠的人。

“那行!我就豁出去賭這一把了!”周曉智以一種壯士斷腕般的表情這樣說道。

“你放心,”簡佑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往後你會發現你今天所做出的決定肯定是你最明智的選擇。來吧,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走。”

周曉智點了點頭,轉身進去收拾東西去了,等到他轉身的時候,簡佑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不出半小時的功夫,周曉智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隨著人走了。

子夜的時候,兇煞如約而來,貼在房內的符箓倒是擋了一陣子,這對於兇煞來說也已經習慣了,它要找的人每次都會有一些小手段,這些小手段讓它不怎麽高興。

上一次它原本都能夠弄死哪個人了,就是沒有料想到這人手上還有不少的符箓,拼盡全力之後結果也還是沒能把這人給解決了,雖然兇煞的確沒有多少理智,可也還是知道什麽是危險,所以上一次就退了,但兇煞之所以稱之為兇煞,只記因果不記得其他。

費了不少勁兒進了屋子的兇煞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尋的那個人,屋子裏面還殘留著他的氣息,殘留的氣息也變得越發的淺淡。

兇煞上上下下地尋了一圈,最後還是不得不惱怒地放棄,它想要順著那個男人的氣息追蹤,但發現走出這一棟樓之後,氣息徹底消失不見了,哪怕是它再怎麽找尋也還是沒能找到它的目標。

兇煞氣的要命,要是之前阮萌沒有在它的魂魄裏面打入一道符箓的話,只怕已經要發狂到不管不顧地尋了尋常人的麻煩了。

可是現在只要它產生想要拿尋常人下手的念頭,魂魄就有一種要裂開,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束縛方才使得兇煞半點也不敢鬧騰,尋了一圈之後也不得不放棄。

半夜的時候卓家被她安置的防禦法陣觸動的時候,阮萌在第一時間就清醒過來,事實上她一直也沒怎麽睡過,最多也就算是閉眼養神罷了,畢竟剛從一段很長的沈睡時間醒來,現在的她基本上也都沒有什麽睡意。

在法陣被觸動的那一瞬間,阮萌就已經感應到了在她的法陣外頭就是之前在羅家的那個兇煞。

阮萌也覺得奇怪,按說兇煞應該去找周曉智才對,怎麽會突然之間跑來找自己呢?

兇煞也是順著阮萌的氣息尋來的,雖然她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它十分的敬畏,但這個時候好像除了她也不知道能找誰了。

阮萌心念一轉就已經到了院子外頭,她看著乖巧地蹲在自己前頭的兇煞,原本就是一只黑貓,現在更是很好地同黑夜融合在一起,只是那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看著的確有幾分的滲人。

兇煞討好地喵了一聲,規規矩矩地蹲坐在一旁半點動作都不敢做。

阮萌蹲下來,伸手撫了撫兇煞的頭,然後通過兇煞的魂魄之中的記憶得知了它突然之間跑來找自己的真相。

周曉智不見。

阮萌也算明白了這貨來找自己是想要自己給它出點主意,好讓它找到周曉智來報仇。

很好,這樣的想法很兇煞。

阮萌看著兇煞甚至還叼了一條周曉智的衣服來,別看兇煞除了報仇什麽都不懂,但至少還懂得來找她,甚至還懂得帶了充斥著周曉智氣息的衣服來。

阮萌當然沒什麽興趣去拿周曉智的衣服,只是看著兇煞,“你確定必須要這麽幹?你沒有找到對方的氣息,很有可能是因為別人將人隱藏了起來,或許會有別的危險存在。到時候說不定你會被人打的魂飛魄散。”

兇煞沒有對無辜的人下手這一點的確讓阮萌觀感不錯,所以現在這個時候她也願意多說上兩句。

阮萌之所以會認為周曉智是被人隱藏起來的理由也很簡單,如果周曉智自己離開了京城去往別的城市兇煞都能夠跟著氣息將人找到,這是身為兇煞的僅剩下的一個本能,它現在存在的維系就是那恨意和怨氣,但這並不代表著它無往不利,遇上有本事的,照樣能夠收服了它。

兇煞又喵地叫了一聲,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淒厲,似乎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表示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肯放棄的念頭。

阮萌見它這樣的堅決,也不多說什麽。她伸手掐了一個手訣,那一件被兇煞帶來的衣服上面浮現出點點的光華,聚集在一起之後也不過就是螢火蟲大小,閃著光芒緩緩地朝著遠處而去。

兇煞看著就要跟著一起過去,但還是十分乖巧地對阮萌喵了一聲。

“去吧,要是遇上危險就回來。”阮萌低聲說。

兇煞又喵了一聲,這才快速地跟著那閃著的小光團跑遠了。阮萌就站在原地看著兇煞跑遠,也只是默默地註視著它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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